第36章 顧誠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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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誠第一次聽說容卿是在大學軍訓的時候，文學系有位才女, 全科第一, 才貌雙全。後來新生晚會上她代表全體新生上臺講話，穿著X大的醜校服, 普普通通的高馬尾, 也擋不住高挑的身型和曼妙的身材，一亮相，撲面而來的清麗脫俗。臺下一片起哄聲。當時顧誠笑著跟身邊的哥們兒說：“看我一個月之內拿下她。”
一個月之後，顧誠並沒有追上容卿。
顧誠那是誰啊？鼎成太子爺，要家世有家世, 要相貌有相貌，要才華有才華，往那一站，不用勾手指就能俘獲大片少女芳心。容卿這樣的都看不上, 那她能看上誰啊？一時間X大高嶺之花的名頭穩穩落在她頭上。
容卿的幾個舍友也問她：
“顧誠多帥啊，你為什麽不答應他呢？”
“顧誠多好啊,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呢？”
容卿當時正抱著書要去圖書館, 對室友們笑道：“長得好家世好有什麽用，喜歡我才有用。”
“顧誠都追你一個月了還不是喜歡你啊！”
容卿轉身去了圖書館，微涼的風輕輕撫動她的發尾，因為啊，還不夠。
顧誠那邊一月拿下文學系花的豪言壯志慘遭滑鐵盧，酒吧裏請客的顧大少一臉悶悶不樂。
兄弟們揶揄他：
“容卿太傲啦，咱顧少可是平生第一次碰釘子。”
“要不我看算了吧, 世上美女一大把，何必非去坐她的冷板凳。”
顧誠惡狠狠幹掉手中的威士忌：“我就不信了，我追不上她！”
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，顧大少爺人生第一次在異性面前碰壁，開始使勁兒琢磨怎麽能追上容卿。
他開始留意容卿的課表，開始去容卿經常去的食堂窗口創造偶遇，開始天天泡圖書館就坐在容卿對面的位置。當然也聽朋友的話冷過一陣兒，結果差點把自己給冷沒了。
後來，他甚至開始上網搜索《如何追求到喜歡的女孩子一百條秘訣》。
三個月過去了，顧誠沒追上容卿。
一學期過去了，顧誠還是沒追上容卿。
顧誠把容卿堵在教學樓拐角壁咚，英俊的眉眼死死盯著她，容卿面露無辜：“壁咚是小學生們的套路了吧。”
顧誠氣得耳朵都紅了，“我今天就他媽當一回小學生！”
說著便向低頭她湊近，容卿歪了下頭，嘴唇落到了她的左邊面頰。
期末考試最後一天，所有人都在解放的喜悅中歸心似箭。容卿提著自己的行李箱，穿著米白色的羽絨服，下樓就看見停在宿舍門口的顧誠。
顧誠手插兜朝她走來，變魔術似的給她圍上一條毛巾。
“正好路過，我送你一趟吧。”
容卿摸了摸軟乎乎的圍巾，擡頭沖他笑得奪目：“介意多送幾個人嗎？”
顧誠腦子一抽：“不介意。”
結果下一秒容卿就回頭沖著宿舍門口方向招手：“你們快來，顧少爺說正好有空送大家一程。”然後就看見容卿的三個舍友美滋滋提著箱子咕嚕嚕朝他跑過來。
顧誠恨不得跳回去抽自己一嘴巴，介意！我介意！
那年的寒假，顧誠在家魂不守舍，突然覺得在家做什麽都沒意思，還不如和容卿一起泡圖書館。回顧過去那半年，容卿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生活。
除夕他們家族聚在一起，再富貴的家庭到了過年總免不了各方親戚，還有一群群拜年的下屬，從早到晚見不完的人。
顧誠背開人群去陽臺給容卿打電話。
“新年快樂，你在家做什麽？”
“新年快樂，在陪我媽媽包餃子。”
“哦。”對面有關門的聲音，背景雜音消失，容卿的聲音一下清晰了起來。
顧誠知道她應該是回到房間專心跟自己通電話了，心裏突然有點美滋滋。
“放假好無聊啊，我每天都想回學校。”
“回學校幹什麽啊？”
“可以幹很多事啊，比如踢球，和朋友打游戲，泡圖書館，回家之後突然想吃食堂的醋溜白菜了，你不是很喜歡吃嗎？”
“嗯。”
倆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，身後的落地窗被啪啪啪拍響，顧誠回頭看見顧然那死小孩朝屋裏指了指，然後沖他翻了個白眼離開，顧誠無聲地沖弟弟抹了下脖子。
“快跨年了，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我這邊也是。”
掛斷之前，容卿突然說：“我26號那天返校。”
顧誠下意識：“我去接你。”
他聽到對面清悅的笑聲，仿佛一片雪花落在心口上，沁入心脾。
“好。”
***
文學系校花和金融系校草在一起了！
好多人看見倆人一起返校，手拉著手！顧誠的臉都笑開花了！
所以，顧誠終於把容卿追到手了？
“對，她現在是我女朋友。”酒吧裏，顧誠一臉驕傲，那得意的模樣活脫脫一只翹著尾巴的大公雞。
“可以啊顧少！金誠所至金石為開，來來來今晚嗨起來啊！”
“不，我要陪容卿去圖書館。”
一群人酸掉了大牙，什麽叫見色忘友？這就是！
***
顧誠和容卿在一起之後，簡直如墜天堂，每天都像是踩在棉花上。
他們還是一起上課一起圖書館一起吃飯，顧誠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目前為止談過的最純潔的戀愛了，但是他比誰都來勁兒，白天和容卿一起上課，晚上一起手牽手逛小樹林，然後再送她回寢室。嘿嘿嘿，有女朋友真開心。
有一天容卿問他，以後有什麽打算？他說可能是出國吧，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基本都是差不多的路線，出國、深造、海龜、繼承家業。
容卿當時點點頭，沒多久傳出文學系系花申請了雙學位，第二學位報的是金融。
顧誠一口氣跑到容卿面前，氣喘籲籲壓不住眼底灼熱的亮光，“你為什麽報了金融？”
容卿擡頭沖他嬌俏的笑：“金融很好呀，熱門專業，說不定我學好了以後也會出國呢。”
當時顧誠抱住容卿狠狠親了她一口，他發誓這輩子一定會好好對她！
***
顧誠和容卿這一談，直接談到了快畢業，然後雙雙拿著高校offer出國深造，當時全校師生都感慨自己能見證這麽一對才子佳人，校長都親自給二人頒發的證書。
“你跟我出國，會不會後悔？”
“只要你不變心，我就不後悔。”
“那我要是變心了呢？”
“那我就咬死你！哼！”
***
在國外的日子過得比想象中難，顧誠很不適應國外的生活，從生活習慣到周圍環境，全都跟他從小享受的生活方式出現差距，顧誠變得很焦慮，易怒，開始總是控制不住和容卿吵架。
又是一次爭吵，他在發洩完怒火之後奪門而出，走到公寓樓下抽了三根煙。然後再回去，一開門發現容卿在邊哭邊收拾行李。
顧誠頓時慌了，跑過去抱住她：“對不起對不起，是我不好，我不是要跟你發脾氣，我只是、只是控制不住，對不起，全是我的錯，你別走。”
容卿淚流滿面：“顧誠，我一直堅信只要我愛你，沒有事能難得到我。但是你不能因為我愛你，就用我的愛來折磨我。如果這樣，我們不如現在就分手，好過最後大家遍體鱗傷。”
這是容卿第一次向他提分手，愧疚和驚惶如同潮水，顧誠當時很沒出息的哭了。
那時候他真的很害怕會失去她。
“不能分手，這輩子你都別想跟我分手！”
***
適應了最初的過渡期，顧誠開始變得如魚得水。國外的生活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，他是誰？他可是顧誠，鼎成集團未來的接班人，沒什麽事兒能難倒他。
一個男人意氣風發的時候，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魅力，他和容卿是留學圈裏知名的一對兒。但是這年頭貞操這東西在不在意的人面前一文不值，顧誠這麽好一塊肉，雖然有主了，架不住別人也想嘗一嘗，況且他自己也不安分。
青春貌美又大膽的女孩子嚴重滿足了顧誠的虛榮心。
出國後的第二年，他第一次出軌，對方是隔壁學校留學生。顧誠之後很慌，立即斷了聯系，每天守著容卿，當時容卿正好放假回國，他慶幸幸好沒有被她發現。
但是有一就有二，貓兒偷了腥，就再也受不住唯一的碗筷了。
一直到後來，他繼承家業成為集團總裁，認識了一個叫餘夢菲的女孩兒。
她身上有種青澀的朝氣，有點讓他回想起曾經學校裏的容卿。她看著他眼睛裏無時無刻的崇拜和傾慕，更是讓他身心受用。
這一次，他被發現了。
而且緊隨而來的一系列變故，將他徹徹底底從雲端掀翻。
他仿佛是一腳踩進了泥潭中，所有人都在討伐，都在謾罵，詛咒他不得好死。
可這時的他只想找到容卿，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。
某一天夜晚他突然驚醒，看著床邊陌生又熟悉的女人，心慌在剎那仿佛要捏爆心臟。他在床上不受控制抱著頭蜷縮成一團，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，他的生活變成了這樣？
他忽然想起幾年前，他們第一次鬧分手時容卿哭著對他說：“只要我愛你，沒有事能難得到我。”
所以現在你不愛我了是嗎？
***
冰冷的夜晚，顧誠蓬頭垢面癱倒在沙發裏，身邊是橫七豎八的酒瓶子，房間裏冷冷清清，他目光空洞的望著黑黢黢的窗外，懷中抱著二人大學時的合照，合照裏他們那麽年輕，笑的是那麽開心。
自從和容卿分手後，顧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這些年的。
一開始他怨恨，滿世界的尋找她，然而當一個人真的打算從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消失的時候，才發現世界之大，找一個不想見你的人有多難。
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，人生的打擊已經讓他一蹶不振，如今他沒有事業、相貌醜陋、身材發福、每天沈迷酗酒，他看著滿目瘡痍的自己，再鼓不起來勇氣去找容卿。
他舉起手中的合照，輕輕描繪著她年輕時的臉龐，片刻後又仿佛是被刺痛一樣，慌亂扣下不敢再去看。
曾經的回憶有多美好，現在的他就有多不敢再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他害怕。害怕從她的眼睛裏看到陌生，看到驚訝，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。發現時間過濾後離開他的是多麽正確的選擇。
和容卿分手之後他好像再也無法產生愛人的動力。
他開始悄悄關註容卿的一切信息，仿佛一只活在陰暗下水道旁邊的老鼠，自欺欺人的靠著那一點微弱的光芒茍延殘喘。好像只要她還是一個人，他就還有微薄的希望。
可是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別人，而那個人竟然就是他的弟弟。
多麽諷刺。
容卿要和顧然結婚了。
當她真正屬於別人的那一刻起，顧誠終於知道，自己失去了什麽。
他摸索著拿起桌邊的水果刀，雙眼空洞模糊，冰冷的刀面貼著手腕跳動的血管，只要一下，只要一下他就可以解脫了。
握著水果刀的手不住在顫抖，淚水滑過猙獰的臉頰。
割下去吧！只要割下去，不論是糟糕的人生，還是失去的愛情，他全都可以擺脫了！
良久，水果刀跌落在地毯中，一聲悲鳴響徹寒冷的冬夜。
他下不去手！他沒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！
這一刻顧誠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懦弱，他這輩子，就只能像縮在殼裏的寄居蟲，懦弱的逃避，懦弱的等死。
顧誠抱著頭，放聲大哭。
***
我的前半生，愛過一個叫容卿的女孩，但是最後我把她弄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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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月之後，顧誠並沒有追上容卿。
顧誠那是誰啊？鼎成太子爺，要家世有家世, 要相貌有相貌，要才華有才華，往那一站，不用勾手指就能俘獲大片少女芳心。容卿這樣的都看不上, 那她能看上誰啊？一時間X大高嶺之花的名頭穩穩落在她頭上。
容卿的幾個舍友也問她：
“顧誠多帥啊，你為什麽不答應他呢？”
“顧誠多好啊,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呢？”
容卿當時正抱著書要去圖書館, 對室友們笑道：“長得好家世好有什麽用，喜歡我才有用。”
“顧誠都追你一個月了還不是喜歡你啊！”
容卿轉身去了圖書館，微涼的風輕輕撫動她的發尾，因為啊，還不夠。
顧誠那邊一月拿下文學系花的豪言壯志慘遭滑鐵盧，酒吧裏請客的顧大少一臉悶悶不樂。
兄弟們揶揄他：
“容卿太傲啦，咱顧少可是平生第一次碰釘子。”
“要不我看算了吧, 世上美女一大把，何必非去坐她的冷板凳。”
顧誠惡狠狠幹掉手中的威士忌：“我就不信了，我追不上她！”
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，顧大少爺人生第一次在異性面前碰壁，開始使勁兒琢磨怎麽能追上容卿。
他開始留意容卿的課表，開始去容卿經常去的食堂窗口創造偶遇，開始天天泡圖書館就坐在容卿對面的位置。當然也聽朋友的話冷過一陣兒，結果差點把自己給冷沒了。
後來，他甚至開始上網搜索《如何追求到喜歡的女孩子一百條秘訣》。
三個月過去了，顧誠沒追上容卿。
一學期過去了，顧誠還是沒追上容卿。
顧誠把容卿堵在教學樓拐角壁咚，英俊的眉眼死死盯著她，容卿面露無辜：“壁咚是小學生們的套路了吧。”
顧誠氣得耳朵都紅了，“我今天就他媽當一回小學生！”
說著便向低頭她湊近，容卿歪了下頭，嘴唇落到了她的左邊面頰。
期末考試最後一天，所有人都在解放的喜悅中歸心似箭。容卿提著自己的行李箱，穿著米白色的羽絨服，下樓就看見停在宿舍門口的顧誠。
顧誠手插兜朝她走來，變魔術似的給她圍上一條毛巾。
“正好路過，我送你一趟吧。”
容卿摸了摸軟乎乎的圍巾，擡頭沖他笑得奪目：“介意多送幾個人嗎？”
顧誠腦子一抽：“不介意。”
結果下一秒容卿就回頭沖著宿舍門口方向招手：“你們快來，顧少爺說正好有空送大家一程。”然後就看見容卿的三個舍友美滋滋提著箱子咕嚕嚕朝他跑過來。
顧誠恨不得跳回去抽自己一嘴巴，介意！我介意！
那年的寒假，顧誠在家魂不守舍，突然覺得在家做什麽都沒意思，還不如和容卿一起泡圖書館。回顧過去那半年，容卿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生活。
除夕他們家族聚在一起，再富貴的家庭到了過年總免不了各方親戚，還有一群群拜年的下屬，從早到晚見不完的人。
顧誠背開人群去陽臺給容卿打電話。
“新年快樂，你在家做什麽？”
“新年快樂，在陪我媽媽包餃子。”
“哦。”對面有關門的聲音，背景雜音消失，容卿的聲音一下清晰了起來。
顧誠知道她應該是回到房間專心跟自己通電話了，心裏突然有點美滋滋。
“放假好無聊啊，我每天都想回學校。”
“回學校幹什麽啊？”
“可以幹很多事啊，比如踢球，和朋友打游戲，泡圖書館，回家之後突然想吃食堂的醋溜白菜了，你不是很喜歡吃嗎？”
“嗯。”
倆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，身後的落地窗被啪啪啪拍響，顧誠回頭看見顧然那死小孩朝屋裏指了指，然後沖他翻了個白眼離開，顧誠無聲地沖弟弟抹了下脖子。
“快跨年了，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我這邊也是。”
掛斷之前，容卿突然說：“我26號那天返校。”
顧誠下意識：“我去接你。”
他聽到對面清悅的笑聲，仿佛一片雪花落在心口上，沁入心脾。
“好。”
***
文學系校花和金融系校草在一起了！
好多人看見倆人一起返校，手拉著手！顧誠的臉都笑開花了！
所以，顧誠終於把容卿追到手了？
“對，她現在是我女朋友。”酒吧裏，顧誠一臉驕傲，那得意的模樣活脫脫一只翹著尾巴的大公雞。
“可以啊顧少！金誠所至金石為開，來來來今晚嗨起來啊！”
“不，我要陪容卿去圖書館。”
一群人酸掉了大牙，什麽叫見色忘友？這就是！
***
顧誠和容卿在一起之後，簡直如墜天堂，每天都像是踩在棉花上。
他們還是一起上課一起圖書館一起吃飯，顧誠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目前為止談過的最純潔的戀愛了，但是他比誰都來勁兒，白天和容卿一起上課，晚上一起手牽手逛小樹林，然後再送她回寢室。嘿嘿嘿，有女朋友真開心。
有一天容卿問他，以後有什麽打算？他說可能是出國吧，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基本都是差不多的路線，出國、深造、海龜、繼承家業。
容卿當時點點頭，沒多久傳出文學系系花申請了雙學位，第二學位報的是金融。
顧誠一口氣跑到容卿面前，氣喘籲籲壓不住眼底灼熱的亮光，“你為什麽報了金融？”
容卿擡頭沖他嬌俏的笑：“金融很好呀，熱門專業，說不定我學好了以後也會出國呢。”
當時顧誠抱住容卿狠狠親了她一口，他發誓這輩子一定會好好對她！
***
顧誠和容卿這一談，直接談到了快畢業，然後雙雙拿著高校offer出國深造，當時全校師生都感慨自己能見證這麽一對才子佳人，校長都親自給二人頒發的證書。
“你跟我出國，會不會後悔？”
“只要你不變心，我就不後悔。”
“那我要是變心了呢？”
“那我就咬死你！哼！”
***
在國外的日子過得比想象中難，顧誠很不適應國外的生活，從生活習慣到周圍環境，全都跟他從小享受的生活方式出現差距，顧誠變得很焦慮，易怒，開始總是控制不住和容卿吵架。
又是一次爭吵，他在發洩完怒火之後奪門而出，走到公寓樓下抽了三根煙。然後再回去，一開門發現容卿在邊哭邊收拾行李。
顧誠頓時慌了，跑過去抱住她：“對不起對不起，是我不好，我不是要跟你發脾氣，我只是、只是控制不住，對不起，全是我的錯，你別走。”
容卿淚流滿面：“顧誠，我一直堅信只要我愛你，沒有事能難得到我。但是你不能因為我愛你，就用我的愛來折磨我。如果這樣，我們不如現在就分手，好過最後大家遍體鱗傷。”
這是容卿第一次向他提分手，愧疚和驚惶如同潮水，顧誠當時很沒出息的哭了。
那時候他真的很害怕會失去她。
“不能分手，這輩子你都別想跟我分手！”
***
適應了最初的過渡期，顧誠開始變得如魚得水。國外的生活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，他是誰？他可是顧誠，鼎成集團未來的接班人，沒什麽事兒能難倒他。
一個男人意氣風發的時候，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魅力，他和容卿是留學圈裏知名的一對兒。但是這年頭貞操這東西在不在意的人面前一文不值，顧誠這麽好一塊肉，雖然有主了，架不住別人也想嘗一嘗，況且他自己也不安分。
青春貌美又大膽的女孩子嚴重滿足了顧誠的虛榮心。
出國後的第二年，他第一次出軌，對方是隔壁學校留學生。顧誠之後很慌，立即斷了聯系，每天守著容卿，當時容卿正好放假回國，他慶幸幸好沒有被她發現。
但是有一就有二，貓兒偷了腥，就再也受不住唯一的碗筷了。
一直到後來，他繼承家業成為集團總裁，認識了一個叫餘夢菲的女孩兒。
她身上有種青澀的朝氣，有點讓他回想起曾經學校裏的容卿。她看著他眼睛裏無時無刻的崇拜和傾慕，更是讓他身心受用。
這一次，他被發現了。
而且緊隨而來的一系列變故，將他徹徹底底從雲端掀翻。
他仿佛是一腳踩進了泥潭中，所有人都在討伐，都在謾罵，詛咒他不得好死。
可這時的他只想找到容卿，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。
某一天夜晚他突然驚醒，看著床邊陌生又熟悉的女人，心慌在剎那仿佛要捏爆心臟。他在床上不受控制抱著頭蜷縮成一團，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，他的生活變成了這樣？
他忽然想起幾年前，他們第一次鬧分手時容卿哭著對他說：“只要我愛你，沒有事能難得到我。”
所以現在你不愛我了是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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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夜晚，顧誠蓬頭垢面癱倒在沙發裏，身邊是橫七豎八的酒瓶子，房間裏冷冷清清，他目光空洞的望著黑黢黢的窗外，懷中抱著二人大學時的合照，合照裏他們那麽年輕，笑的是那麽開心。
自從和容卿分手後，顧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這些年的。
一開始他怨恨，滿世界的尋找她，然而當一個人真的打算從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消失的時候，才發現世界之大，找一個不想見你的人有多難。
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，人生的打擊已經讓他一蹶不振，如今他沒有事業、相貌醜陋、身材發福、每天沈迷酗酒，他看著滿目瘡痍的自己，再鼓不起來勇氣去找容卿。
他舉起手中的合照，輕輕描繪著她年輕時的臉龐，片刻後又仿佛是被刺痛一樣，慌亂扣下不敢再去看。
曾經的回憶有多美好，現在的他就有多不敢再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他害怕。害怕從她的眼睛裏看到陌生，看到驚訝，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。發現時間過濾後離開他的是多麽正確的選擇。
和容卿分手之後他好像再也無法產生愛人的動力。
他開始悄悄關註容卿的一切信息，仿佛一只活在陰暗下水道旁邊的老鼠，自欺欺人的靠著那一點微弱的光芒茍延殘喘。好像只要她還是一個人，他就還有微薄的希望。
可是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別人，而那個人竟然就是他的弟弟。
多麽諷刺。
容卿要和顧然結婚了。
當她真正屬於別人的那一刻起，顧誠終於知道，自己失去了什麽。
他摸索著拿起桌邊的水果刀，雙眼空洞模糊，冰冷的刀面貼著手腕跳動的血管，只要一下，只要一下他就可以解脫了。
握著水果刀的手不住在顫抖，淚水滑過猙獰的臉頰。
割下去吧！只要割下去，不論是糟糕的人生，還是失去的愛情，他全都可以擺脫了！
良久，水果刀跌落在地毯中，一聲悲鳴響徹寒冷的冬夜。
他下不去手！他沒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！
這一刻顧誠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懦弱，他這輩子，就只能像縮在殼裏的寄居蟲，懦弱的逃避，懦弱的等死。
顧誠抱著頭，放聲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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